此生欢与痛,共我饮长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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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一八】城里来了个洋牧师 (跨年贺文)

【一八】城里来了个洋牧师

*大家新年好

*短篇一发完

 


城里来了个洋牧师。

城是九个城门的长沙城,牧师是白胡子一大把的老爷爷。

洋牧师是冬天到长沙的,那天冷晴冷晴的,一丝儿云也没有。

过了几天,老牧师爷爷就找到张大佛爷府来了,为了建教堂的事儿。

布防官张启山平日事务冗杂,还要操心八爷的莲藕炖猪手,这等小事直接大手一挥,对此表示:建呗。

于是轰轰烈烈的,景教徒们就开始建教堂了。等到这教堂建好了,半个长沙的老少爷们儿都出来看热闹,看了的人都夸,那小房顶尖尖的,那正门弯弯的,那小窗户五彩斑斓的多好看!

解九爷平日里是最新潮的主儿,这次也是一马当先,成了第一个去做礼拜的螃蟹……

可不是螃蟹吗?

我们机敏多才的九爷被洋牧师讲的晕头转向,几乎是一头撞出门了。这一撞可撞出了名气,人人都道,洋牧师了不得,把解九爷说的五体投地!

得,这一下子小教堂可算火了。

 

冬天的长沙不算暖,太阳倒是比较慷慨,明亮极了,齐八爷歪在张府的沙发上,一边啃莲藕,一边晒太阳。

他这个角度顶好,眼珠子往左一转,就是敞着门的书房,张启山端端正正坐在桌前,眼珠子再往右一转,是门口那尊被太阳晒的金灿灿的大佛头,给我们迷信的齐八爷看的心里别提多熨帖了,人生圆满啊。

昏昏欲睡的时候,张大佛爷从书房出来了,坐到他身边,顺手把八爷的头往自己腿上靠靠。

“老八,今日是那个什么洋人的最后一天,按他们的说法,明日便是新的一年了,你我不如趁着空,去他们那教堂瞧瞧?”

齐铁嘴一听这话就皱起了眉头,他嫌太阳晃眼,索性闭着眼去抓张启山,“洋人的日子,你凑什么热闹。”

张大佛爷被他顶了一句也不恼,就着被他抓住手的姿势,弯弯腰往那人怀里蹭,“怎么不愿意?我可还没去过那什么教堂呢。”

齐铁嘴被他蹭的浑身痒痒,更烦了,迭声道,“去去去,你要去自己个儿去吧。老八就是个算命的,是俗人,土人,过不了洋节!”

张启山被他这无名火弄得一头雾水,齐铁嘴腾的站起来,居高临下对张启山说,“哼,都说洋人讲命讲得好,爷我偏不去。”

哦,张大佛爷这才反应过来,合着洋牧师也是个算命的啊!啧,叫什么牧师,原来是和他家老八抢生意的啊!

失算失算,张大佛爷看着齐铁嘴走出门去那三米八的气场,自知是坏了事,但是先前的布置也不能白费了。他摇摇头,把副官唤过来这般那般地交代了一番,方才追出去。

 

且不说张大佛爷是如何在八爷的堂口软磨硬泡了一个大好午后,齐八爷终于是松口陪他走了一趟,纵然齐铁嘴一再强调,“我倒要看看那洋人怎么算的,然后我再拆穿他的把戏!”

张大佛爷哪敢反驳,“对对对对你说得对!拆穿他!”

从八爷的堂口到小教堂,说近不近说远不远,八爷怕冷,绛红的围巾裹得严严实实的,抄着手走了两步就被佛爷拽了过去,一手塞了一个汤婆子,一手被他拉着揣进军衣口袋里。八爷觉得军装的料子硬的磨手,但是佛爷的手实在是暖和,叫人舍不得抽出来。

天也黑了,两个人挨得很近,牵着手慢慢往那个亮着灯的小教堂走。

快到的时候就听得那小教堂有音乐声传来,悠扬动听,和平日里听的戏班子完全不一样。齐铁嘴听得忍不住跟着打拍子,又有点不好意思,小小的点着头。

张启山最看不得他这幅可爱样子,拍拍他肩膀,忍不住又摸了摸头发。

他们二人磨磨蹭蹭的到了小教堂,只见已经有了些人,齐铁嘴才踏进去,就被张启山神秘兮兮地拉倒一旁,他眼镜上沾了点儿白雾,刚想拿围巾一角擦一擦,就被一双温柔的手摘了下去。

“我来擦吧,老八你一会儿可别眨眼哦,看见啥都别大喊大叫的。”张启山掏出一块小布绢一边擦,一边叮嘱一脸茫然的老八。

张启山那边话音未落,一道明亮的白光划过天际。

齐铁嘴还没来得及戴上眼镜,就连忙跑到窗边抬头去看,只见那白光窜到天上,嘭的一声炸开,化作一团五彩缤纷的花火,老八还没看明白,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团团花火接二连三的炸开,好看的颜色把夜空染成彩色,嘭嘭的声音让人莫名有些激动,想要叫喊。

越来越多的人挤过来,老八兴奋地回头想要摸佛爷,却摸了个空。

这下老八有点慌,虽然他也知道佛爷丢不了,只是他没带眼镜,世界都洇成一团,每个人的脸在他身边转来转去,难免有些不安。

老八尽力往外挤去,烟火灿烂的光映在彩绘玻璃窗上,色彩斑斓,音乐声悦耳,烟火爆炸的声音和喧闹的人声混杂,齐铁嘴视野模糊,只觉得自己仿佛一叶小舟,被浪潮裹挟着逆流而驶。

而那个他喜欢的人正在外边等他,他要赶快要去抓他的手。

一片混乱中,一双带有薄茧但非常温暖的手抓住了他的肩膀,齐铁嘴一回头——

万千烟花在他背后绽开——

是他。

 

两个人挤出人群,跑到小教堂外面的空地上。

你看着我,我看着你,佛爷扯扯八爷掉到腰上的围巾,八爷戳戳佛爷挤歪了的军帽,笑成一团。

“怎么样?”佛爷笑的酒窝都出来了,喘着气问他。

“什么怎么样?”八爷也笑得甜极了,小虎牙一闪,故意说道,“要我说,也就一般吧,奇技淫巧而已。”

佛爷也陪他闹,拉下脸来佯装不喜,“一般?这可是我专程从沪上寻来的,特意拜托洋牧师操控燃放的,你不喜欢,我就叫他们别放了。”

八爷被他那假装出来的黑脸逗得乐不可支,双手抱住他胳膊说,“我错了我错了,佛爷您把眼镜给我,我保证这次好好看!”

假装黑脸的张启山突然一把捧住他的脸,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。

齐铁嘴没了玳瑁眼镜的遮挡,噌地脸红了。

佛爷刻意压低了嗓子,慢慢说道,“你闭上眼睛。”

齐铁嘴脸更红了,甚至蔓延到了耳根,他抖抖睫毛,听话地合上了眼。

然后,我们八爷等了半天……

一个轻轻的、冰凉的眼镜架子落到了他脸上。

 

“张启山我打死你!”

“哈哈哈哈哈哈!!八爷手下留情啊!!”

 

烟火很美,洋人的教堂很漂亮,你的心思很动人。

就这么笑笑闹闹地一起步入新的一年吧。要一直幸福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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